社会进化是结构分化和整合的过程。社团主义也正是对社会机体中各个组成部分在分化中整合的过程与趋势的描述。青年自组织是社会组织重新分化与整合的结果,是青年组织在经历新裂变之后重组的结果。青年自组织由无到有,必然是各种内外要素相互作用,不断生长发展的结果。
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青年自组织的涌现是一种社团主义的青年化趋势。或者说这是一种组织青年化的表现。当世界范围内年轻人在相当大程度上被青年自组织所吸收。
青年自组织是一种自愿性的组织。它并不能简单地等同于利益团体。因为它并不是仅仅为了竞争共同的利益而组成。如果说利益团体是层级性的组合,那么青年自组织则是分散平等的个体组合。“利用层级的存在,利益团体的领袖可以方便地维持上下的服从关系,不服从者可能被组织拒绝接收,或失去他应得的组织待遇。层级确保了这种服从,它影响了团体内部的权威关系,使组织从自愿、松散的群体变成紧密内聚的、高密度的统一团体。”
利益团体本身是一个对内部职位及角色进行详细分工,并且具有权威式科层结构的自我管制型组织。利益团体具有封闭、强制性的内部特征。而青年自组织则表现出开放与自愿性的特点。青年自组织也并非永久性的组织,其成员也并非全都具有专门知识、经验、技术和信息的。但作为利益团体的青年自组织,其行动主导着社会的基本政治秩序。“在日复一日的活动中,利益事实上的实现与冲突是在于人们所属的组织之间,而不是在于渺不可及的阶级或身份认同之间。”
如果说多元而不相容的利益团体是一个现代社会的常态,那么丰富多彩而又充满活力的青年自组织则更是现代社会的必然。在多元主义模式中,青年自组织的数量是不受限制的。因而,青年自组织的地位也可能经常变化。非正式、不稳定的青年自组织,并不是借助强制性的方法统合利益团体的结构关系。青年自组织是青年人的同辈群体,也是青年人的趣缘群体。青年自组织是与青年成长最密切相关的次生社会群体。聚群而居,是人类社会的普遍趋势。而青年人由于处于生性热爱社会交往的时期,其“扎堆”的倾向更为明显。
同龄与同兴趣是成立青年自组织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同龄的青年人是青年自组织成员的心理依托对象和主要交往对象。“当青年人与人类社会的性质完全同化时,他们即进入了这样的阶段:确认自己是社会运动中一种综合全面的主导力量和对象,同时又脱离了青年时期。”
在青年自组织的同辈群体中,大多数是偶然形成的。同兴趣,则体现为一种价值共享。青年自组织的代表功能只是组织化利益的部分体现,另一部分是它的协调组合功能。
社团主义的青年化是青年同辈群体集中化的体现。而青年人的社团化,则体现出青年人趣缘群体的自组织化。青年自组织本身也属于“社会”的力量,它为国家机制与社会的主要部分之间提供关联性的联系。例如1900年在日本东京成立的励志会,是中国最早的留日学生团体;1903年由在东京的女留学生组织的我国争取男女平权的第一个爱国女子团体---共学会。1911年末在上海成立的学生北伐团、学生宣讲社等。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中国青年的自组织在起源时间上略晚一点,学生成员的比重大,外来思潮的影响大,政治因素的性能强。如果说在现代社会机体中所产生的中国青年自组织,社会服务型与娱乐型的较少,而与政治相关联的较多。“辛亥革命、五四运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这四个时期,中国青年组织四次兴变高潮的产生就与当时特定的社会政治紧密相关。大部分青年组织的兴起,都有直接的政治斗争的原因,大部分青年组织的活动,都是直接服务于政治运动需要的。1919年底在河南开封成立的青年学会,最初旨在青年个性的文化修养方面,但后来的活动更多的是宣传新思想,与军阀开展斗争等政治方面。”
当然在此阶段,还有很大一部分青年组织是属于“他组织”的形态,是受到一定政治力量的领导与支配。根据库利的“镜中之我”理论,青年个体总是习惯于在他人的眼中看到自己。处于社团主义范畴中的青年自组织,为其成员树立了一个参照物与情感关系的依赖。从而确立起青年个体关于自我的意识与所属群体的意识。
在社团主义的理论框架中,青年自组织也试图影响公共决策。社团主义使个体获得安全感的意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即使处于同一个圈子中的你我他拥有一致的行为认同。因为青年通过参加自组织群体,能集中利益、形成共识、影响政策。在社团主义的集聚化趋势下,青年自组织是社会生活的基本单位。它是公民个体和社会权威之间的利益传递机制。但青年自组织所具有的亚层性又是十分鲜明的。
注:节选自王婷撰写的《当代中国社会青年自组织研究》,该文系吉林大学2008年12月博士论文,发表于“中国期刊网”。
责任编辑:邓希泉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青年研究所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