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自组织发展研究报告（3）：上海青年自组织调查研究报告

发表日期：2012-04-02作者：编辑：system出处：

 

一、青年自组织：都市青年新的集聚方式

青年组织是社会组织中的—种类型，它既具有一般组织的属性，又具有有别于其他社会组织的特点，它是青年人出自年龄特征或自身特殊的利益和需求，为实现某项目标并根据一定的规章进行活动的集体。青年组织学领域一般将青年组织分为两大类。一是正式青年组织，是指青年人为了既定目标，按照一定的原则，形成较为严密的结构，每个成员有确定的权利和义务，并具有法律地位的组织，如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中华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中华基督教女青年会全国协会、中国青年企业家协会、中国青年科技工作者协会、中国青年志愿者协会等全国性的青年组织及其分支机构。正式青年组织的特点表现在：有完备的组织章程和制度；有固定的组织成员；有明确的组织原则；组织结构较为严密；组织成员有确定的权利和义务；组织规模较大。二是非正式青年组织，是指那些由青年人自发组成、结构比较松散、且不具有官方色彩的组织，一般具有自发性强、稳定性差、情感色彩浓、核心人物作用大等特点。

青年自组织属于非正式青年组织，是指不受各级政府机构或各类正式组织控制，由青年自己发起成立、自己组织运作、自己开展活动、自己实施管理，且主要依托现代化通讯平台如网络、短信等进行联络的各种群体、社团、协会。

青年自组织是人类进入信息时代后才逐渐涌现出来的，学术界目前对其的研究才刚刚起步，这在客观上造成了青年自组织与非政府青年组织、青年民间组织、非营利青年组织、青年志愿组织等概念之间的混淆。实际上，这些概念之间还是略有差别的，表1可粗略地反映了这种差别。

 

表1：相关概念的区别

 

从表1中不难看出，青年自组织是比非政府青年组织、非营利青年组织和青年志愿组织更小一级的概念，因为后三种组织既有可能是非正式青年组织，也有可能是正式青年组织，而青年自组织属于非正式青年组织，且只是那种主要依托网络、短信等现代化通讯平台进行组织动员的非正式青年组织。下面将通过对其基本特征的探讨进一步明确该类组织的内涵。

根据上面的概念界定和对各类文献的综合分析，我们初步认为，青年自组织具有下述一系列特征，换句话说，只有具备这些特征的青年组织才能称之为青年自组织。

1．民间性

从性质上说，青年自组织具有民间性特征。这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青年自组织不受另一方控制，既不受政府机构控制，也不受其他正式组织控制，除了法律的约束和道德的限制，享受充分的自由；二是未注册，也没有上级归口管理单位，成为“没户口的孩子”。正因为如此，有人将青年自组织也称为青年民间组织。青年自组织民间性的特点，一方面切合了当代青年的心理特点：自由、个性、少受羁束，因此深受青年的喜爱和追捧；另一方面，这类游走在体制外的组织也给管理和规范带来了困惑，以至于要准确统计出目前上海有多少个这样的组织都根本不可能，乃至于一位团干部曾感慨：所辖区域的青年中，1/3联系不上，1/3联系不动，能有效组织的1/3全在传统构架内工作。上海青年民间家园组织服务中心目前能联系的青年自组织也只有数百家，实际上，仅东方网下的玫瑰俱乐部平台上就有11000个自组织，而这个数字也只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

2．趣缘性

从成员的集聚原因上看，青年自组织具有趣缘性特征。青年自组织的形成，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在一定时期内一些人有某种共同利益、共同的信念和观点，或者有相同的社会背景、类似的生活经历，或相同的志趣爱好而自发地结合在一起。因此，成员之间的某种共同点，是他们走在一起、开展活动、维系群体的桥梁和纽带。正如一位自组织青年所说的“我们大多互相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对方从事何种职业，也不知道住在哪个地区，甚至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否在上海”、“只是因为大家都有共同的爱好，就通过网络进行交流。”即使是同乡会、专业联盟一类的自组织，也是由于对某类共同的话题感兴趣而建立起来的。正是这种趣缘性，使得青年自组织具有排他性：接受一部分人，排斥一部分人，形成了主体特定化的鲜明特征，被排斥的那部分人即使通过注册加入了论坛或群，也迟早会被大家“踢”出来。

3．网聚性

从联络方式和动员机制上说，青年自组织具有网聚性特征，这是它不同于其他非正式青年组织的鲜明特征。这可以从两个方面得到反映：一是自组织的最初成立，往往要借助网络，例如许多网友在易趣上购物，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交易类的自组织；二是自组织成立后，主要借助网络进行联络、动员。网络以其特有的零时差、零距离、零空间的优势和信息量大、图文并茂、形式新颖的特点，深受广大青年的青睐；网络使不同行业、不同职业、不同地域甚至不同国度的青年打破了原来因行业领域或地理位置限制而无法交往的壁垒，实现了近距离文字、声讯、视像的交流；网络信息传递的快捷性使组织的要求和通知能在第一时间到达组织成员手中，实现了组织维系的高效性；网络的虚拟性和匿名性避免了现实交往中因不可预知带来的危险或不便，为青年组织成员提供了人身和财产的保障。即使一些新兴的主渠道社团，除利用传统的通知、电话等组织方式外，也纷纷在网上建立联络平台，降低组织成本，如“相约四季”俱乐部，后来也在东方网玫瑰俱乐部上注册，整个组织后台搬到了网上。

4．自治性

从管理模式上看，青年自组织具有自治性特征，即自己发起成立、自己组织运作、自己开展活动、自己实施管理。青年自组织实现了参加者的“成员”角色，体现“共生共荣”的精神。成员既是社团的参与者，又是社团的组织者，是真正的主人翁。因此，在内部治理上，组织成员能够积极履行成员的义务，行使成员的权利，体现全员参与、自我管理的特征，组织的各项举措都能得到有效的贯彻。某 QQ 网群网友“蛋炒饭”自述“QQ 群里的朋友就像一个大家庭，资深的就做了家长，我们叫‘网管’。网管是大家推选的，由他们根据大家讨论制定群规。根据群员各自的意愿，我们还各自分工，做起了群联络员、群财务等等。群里是非常民主和自由的: 如果哪位群员想搞什么活动，就在群空间里发帖公布计划方案，看看大家的反响，群员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如果跟帖反应强烈，那么进一步讨论方案，如果倒戈一片，计划就会被取消。”

5．非赢利性

从组织目标上看，青年自组织具有非赢利性特征。绝大部分青年自组织，其活动资金来源于会费或者社会募捐，因此，这类青年自组织的大部分服务项目是免费的。组织可能会通过经营活动来“营利”，但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赢利”，一般也不会将“利润”分配给组织成员，而是将其用于组织的存在及事业本身的再发展。上海笑朋友工作室作为一个由数名对上海滑稽戏感兴趣的青年发起成立的自组织，目前虽然与江浙沪地区的一些电视台合作演出滑稽节目，获得一定的报酬，但是他们并没有将钱直接分给各个成员，而是用于购买演出服装、道具和书目，以促进组织的良性运转。实际上，青年自组织的主要目标是为了借助组织这一平台，实现志同道合的青年朋友们之间的沟通交流，或者为了能提供一些公益服务，或者仅仅只是为了娱乐交友乃至于一起度过业余时间。

6．扁平性

从内部结构上看，青年自组织具有扁平性特征。与传统青年组织不同，这里没有科层等级，没有长官意志，没有行政命令，没有界限明确的部门划分，版主、发起人或联络人仅仅是为了联系和协调大家，从而促进自组织的正常运行。成员之间都较为平等，资金来源主要是AA制，都可以一对一的畅通交流，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展现自己的才能，甚至选择来去的自由。很多青年自组织日常联络主要通过短信、QQ 群或者论坛等网络媒介，所有活动意向和决议都由会员直接讨论通过，没有中间层次，在动员方式上，体现直接动员、快速互动的特征。这种管理系统的信息是流畅不失真的，减少了组织的内耗，决策是相对民主、科学和尊重人性的，有利于调动各方积极性，取得最大限度的满意。

7．松散性

从总体形态上看，青年自组织具有松散性特征。这从三个方面可以看出：一是青年自组织往往没有正式的章程，即使有的自组织设有章程，对其成员的约束力度也比较低，成员在进入退出过程中，无需履行像正式组织那样的手续，因此较为灵活，体现自发参与、自由退出的特点。二是这些组织往往没有正式的工作人员，成员参与活动完全靠自觉、自愿，活动靠骨干和成员的志愿奉献，如彬彬俱乐部的每一次活动，都是主席和几个副主席利用业余时间策划组织。三是活动过程中，往往没有正式组织那样的仪式和规则，比如经常活跃在闵行体育公园的几个篮球、羽毛球和足球爱好者青年自组织，一般都是在球场上接触几次后慢慢熟识起来，建立了QQ群或MSN群，然后相约一个大概的时间到球场活动，人未到齐，活动就已开始，中间若有事，随时可离开。

8．开放性

从外部互动上看，青年自组织具有开放性。青年群体最大的特点就是思想活跃，乐于交流，这不仅反映在他们积极加入自组织这点上，也体现在他们推动着自己的组织积极与社会互动方面。青年自组织不是青年逃离社会、躲避现实之处，恰恰相反，这是青年勃发的参与热情的新途径。上海交通大学临终关怀志愿者协会，一个由几十名大学生发起成立的自组织，长期坚持做临终关怀义工，在某医院的癌症病房里“经常出现几个年轻人的身影，有人开始说话了，有人笑了，有人唱歌了，有人坐着年轻人推的轮椅到楼下花园呼吸新鲜空气去了。”这群“80后”的年轻人，以他们的仁爱之心和专业知识，通过自组织的群体行为，实现着参与社会、奉献他人的人生价值。

我们认为，具备上述特点的青年自组织已经成为当代上海青年新的集聚方式。

 

二、来自上海青年群体的问卷调查

为了验证我们的判断，2008年，我们采取随机抽样的方式对沪上青年进行了问卷调查。本次研究共发放问卷2500份，回收问卷2238份，其中有效问卷2116份，有效回收率为94.5%。调查发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结果。

调查发现，上海青年群体中有高达81%的人加入过自组织群体。这一结果虽令人颇感意外，但亦在情理之中：根据我们对自组织的界定，各类QQ群、MSN群、BBS社区以及校友录等门户网站上的各类非正式群体均属于自组织范畴，而事实上青年群体中很少有人没有加入过这些群组，如此看来，81%并不算多。青年参与的自组织并不限于某一特定类型，很多青年同时是多个青年自组织的成员。从表2可见，上海青年所参与的自组织类型最主要以健身、旅游等娱乐休闲类组织为主，参加此类自组织的青年人数占总人次的43.8%，其次为教育学习类（32%）、公益类（28.4%）和文学、音乐、收藏等爱好类（23.4%）。

从自组织成员的职业类型来看，学生是参与自组织的最活跃群体，平均每个人都参与了2个以上的自组织，自雇佣者次之，政府机构、国有企事业单位的普通工作人员/公务员第三；而自组织成员中，以行政领导层这类职业群体的活跃度最低，每一人加入的自组织大约为1.2个。这样的结果很难不让人与组织成员所拥有的时间成本相联系起来，即可供个人支配的时间越多，青年参与自组织的个数越多。

此外，青年参加自组织与否在性别、出生年代、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等人口学变量上呈现显著差异，家庭平均月收入对青年是否加入自组织则基本没有影响。调查发现，加入自组织的青年群体中，女性较男性更多；从出生年代看，“90后”最多，“80后”次之，“70后”最少；就自组织成员的婚姻状况而言，未婚人士多于已婚人士，具体表现为，未婚单身者最乐于参加自组织群体，未婚有恋人者次之，再次为已婚未育者，相对而言，已婚已育者加入自组织的最少。青年加入自组织与否也与其受教育程度呈正相关。既然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对青年是否加入自组织有显著影响。

1．性别vs自组织类型

 

 

 

女性更倾向于参加文学音乐收藏类和公益型的自组织；男性更喜欢加入电脑网络音响等发烧友类的自组织。性别差异在社会生活的很多方面都有所体现，而这一结果无疑是对不同性别青年不同志趣爱好的影射，这样的性别差异与我们的普遍认识相同。

2．年龄vs自组织类型

相对而言，在教育学习类、文学音乐收藏类、电脑发烧友类等自组织中，“90后”是名副其实的主力军；在情感交流类和公益型自组织中，“80后”担当着中坚力量的角色；在健身旅游等娱乐休闲类自组织中，“70后”则当仁不让地成为最活跃分子。

这样的结果与他们当前的生活状态和主要矛盾密切相关：“90后”正处于求学阶段，对知识孜孜以求，对流行音乐、文学十分敏感，同时他们也对各类新鲜事物充满好奇、探究欲极强，“学习”和“兴趣”是他们生活中的两大主题词。“80后”年龄基本介于20～30之间，这一年龄段的青年基本已经完成认知发展，继而转向情感发展；此外，或许是“08年”国内特殊的国情背景唤醒了“80后”的社会责任感，“80后”对公益活动充满热情。“70后”的青年几乎都已完成求学、踏上工作岗位多年，他们的大部分目光不再聚焦于学习，而是将主要矛盾转为工作与健康之间的平衡，这一群体具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加上健康、休闲娱乐的需要，他们会成为健身旅游等娱乐休闲类自组织的核心力量也就不足为奇了。

 

 

 

3．受教育程度vs自组织类型

 

 

 

排除“初中及以下”这一代表性不强的群体，青年的受教育程度会影响到他们参与的自组织种类，我们的研究表明：青年学历越高，越乐于参加教育学习型和公益型自组织。因此，“读书使人进步”，这种进步不仅在青年的就业能力上有所体现，在社会责任上也同样如此。另一方面，健身旅游等娱乐休闲类、情感交流联谊类和电脑网络发烧友类自组织更能吸引较低学历层次的青年，这一结果透漏出这样的信息：高学历并不意味着更加注重生命质量。为什么“过劳死”只发生在高级知识分子身上、为什么很多优秀青年会遭遇“择偶难”、为什么大多天才并不是“科班出生”等等，这些命题的背后，可能的原因之一是：高学历青年，对自己身体的关注还不够，对爱的能力的培养还不够注重，对某些知识或技能的热爱和执着还不够。

4．婚姻状况vs自组织类型

 

 

 

婚姻状况这一指标会受到年龄的影响，所以图4中部分结果与图2的相一致。但是，作为一项情感指标，结婚与否或者有无伴侣是否会对其加入情感交流联谊类的自组织产生影响？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在情感交流联谊类自组织中，“已婚未育”者最多，其次为“未婚有恋人”者，再次为“未婚单身”者，“已婚已育”者最少。

时下大龄女青年难嫁现象已经成为社会问题，很多人将原因归结为她们太过“出色”。但是，工作上的出色是否就代表她在两性交往中同样出色？早在1999年，子行便针对这类解释在《青年报》上发文，提出要慎言“出色”，此处“出色”，彼地可能泯然众人矣！言之凿凿！事实上，参加情感交流联谊类活动或自组织群体，不是简单地为了满足择偶需要，而是培养“爱的能力”的需要。这就意味着，参加这类自组织的青年，已经关注到爱也是一种能力，需要培养，他们付诸实践去提高自己爱人的能力。“已婚未育”者刚刚完成从单身到婚姻状态的转变，处于“二人世界”的适应阶段，因此迫切需要培养和提高两性交往能力；“未婚有恋人”有相同需求但不如“已婚未育”者那么强烈；相对而言，“未婚单身”者和“已婚已育”者的需求更低一些，前者可能还未考虑到要培养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后者则可能已经完成了培养提高的过程。

调查结果表明，青年对参与自组织活动的态度较为积极，10%的人表示非常重视，每次都参加；53%的人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都会尽量参加；视情况而定、持无所谓态度想去就去的青年分别为18%和6%；偶尔参加、从未参加的分别为9%和4%。尽管自组织结构相对松散，对成员的约束力也不强，成员参与活动完全靠自觉自愿，但我们对自组织的生命力仍然持乐观态度，这与马春雷的观点也相一致：虽然自组织的运转缺乏专业的人员支持和稳定的经费投入，但这并不影响青年的参与度和自组织本身的活力。

 

 

 

三、自组织参与：当代青年的新作为

应该看到，青年参与自组织本身就有不可低估的意义。当代青年价值多元、需求多样、思想开放、视野开阔、生活方式时尚、群体分化明显，传统的社会组织、单一的动员方式、统一的活动内容已经很难完全满足数量如此众多、类型如此多样的当代青年的需要了。青年自组织正是在这方面显现出其对青年成长与发展的价值。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表明，当人的低层次需求（生理、安全）得到满足之后，便会寻求高层次需求的满足。物质生活的极大富足，使上海青年的需求更多聚焦于交往、尊重和爱，甚至是寻求自我实现。在以“数字”和“速度”为衡量指标的今天，那些行色匆匆为物质奔忙的年轻群体，极度渴望放慢脚步，体验另一种别样的生活方式——“慢生活”。“慢生活家”卡尔·霍诺指出，“慢生活”不是支持懒惰，放慢速度不是拖延时间，而是让人们在工作和生活中找到平衡。要慢下来（Slow），是因为“快”让人错失了很多美好的事物。于是，一系列与“快餐文化”相对应的“慢食”、“慢写”、“慢爱”等生活态度逐渐在青年心底生根发芽，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生活形态的回归，而青年则是这种文化的引领者。此外，一批充满着历史使命感的青年提出“乐活”（LOHAS）的生活追求，倡导以健康及自给自足的态度生活。越来越多的青年开始关注自然、关注健康、关注可持续发展，青年群体，理所当然地又成为了科学发展观的先行者。这些极具创意和积极向上的生活理念使当代青年将目光转移到了生活质量的提升上。学习、健身、旅游、文学、音乐、收藏、公益、花鸟园艺、宠物、社交成为当代青年精彩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些生活追求和生活方式为自组织的产生提供了优质的土壤，而自组织发展更是极大地满足了青年的各种生活需求。正是由于自组织的存在，爱好旅游的人可以随时找到“驴友”结伴而行；凡是要了解或提供汽车方面资讯的人，均可成为“车友会”的一员；同为某位明星粉丝的人可以在“某某歌/影迷会”灌水聊天；甚至，买东西也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以最便宜的价格成交，只要你找到与你有着同样需求的人进行“团购”……各类自组织的存在令生活变得如此简便！

心理学研究表明，每个人都害怕孤独和寂寞，希望自己归属于某一个或多个群体，如有家庭，有工作单位，希望加入某个协会、某个团体，这样可以从中得到温暖，获得帮助和爱，从而消除或减少孤独和寂寞感，获得安全感。在群体内，成员可以与别人保持联系，获得友情与支持，特别当这个群体中的其他成员有着与自己一直的兴趣爱好时，相互之间的共同语言能加深成员对这个群体的认同感，他们会感受到彼此同属于一个群体。如果说我们属于某个工作单位、某个班级是外界描述我们身份的一种物理标签，那么“归属感”便是我们对自我身份的认定，是将自己归类于某个群体的心理标签。当今社会的生活天地无比广阔，然而由于传统社会的解构，当代青年的生活场域又是如此狭窄：学校与家庭，或者职场与家庭，除此之外，似乎都不属于自己，即使是去网上冲浪，似乎也是一片寂寞声。各类自组织的存在，让青年们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志趣相投、志同道合、门当户对、可以尽情尽兴之所在。

我们更应该看到，当一个个青年个体集聚在一起成为一个类的存在的时候，青年自组织也就具有了社会功能，这是青年自组织存在价值的更重要的体现。通过观察与访谈，我们欣喜地看到，上海青年自组织正以一种积极主动的姿态，集聚着大量的青年参与到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日益成长为一支独特的社会参与力量。

仅以社会重大事件为例。重大事件就是那些影响社会经济、政治、文化、教育等方面的为人们所广泛关注的事情。重大事件会影响一个时代，往往成为一个地区乃至整个社会的重要时间节点。在奥运会、灾后重建等重大事件中，青年自组织的身影频频出现，他们以社会动员的方式，激发了大批青年的热情参与，提供了很多民间性、补充性、个性化的社会服务，为和谐社会建设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上海迎接2010年世博会的许多重大活动中，同样有着青年自组织的热情参与。

 

结  语

必须正视的是，作为一种新兴的组织形态，上海青年自组织在发展过程中还存在一些问题，也面临发展的困境。比如，青年自组织千姿百态，种类繁多，既有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公益性组织，也有满足青年正常归属、交友需要的娱乐性社团，还有一些比较庸俗、追求感官刺激乃至游走在法律或道德边缘的自组织，由于网络监管的难度较大，这类自组织容易成为误导青年、冲击道德甚至滋生违法犯罪的土壤。比如，由于青年自组织的松散性，组织目标的模糊性，加之组织者的能力良莠不齐，组织内部的成员更迭较快。一些青年自组织成立初期活动频繁，但由于多种原因，组织成员的凝聚力逐渐涣散，时间一长，就自动解散。再比如，青年自组织在发展过程中，面临资金的困境，过着“清贫”的生活。这类组织的运转资金一般都来源于成员缴纳少量的费用或社会募捐，资金非常有限，且没有形成长效机制。少数发展较好的自组织，通过参与一些社会活动获得了一定的报酬，但也是杯水车薪，难以维系组织的进一步发展。

然而，我们更应该看到，在短短的几年间，青年自组织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从小到大，已经吸纳了无数青年参与其中，已经从鲜为人知的“隐性组织”发展成为全社会日益关注的力量，已经从游离于社会的边缘状态逐渐融进社会的各个层面。特别是在经济相对发达、处在改革开放前沿的上海，青年自组织更是发展迅速，且以其高涨的社会参与热情和浓厚的自主参与意识在和谐社会的建设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功能。存在的问题或可克服，社会的认同更为必要。

 

注：摘编自上海青年管理干部学院黄洪基主持的团中央2008-2009年度青少年和青少年工作研究规划课题《上海青年自组织发展报告》（课题编号：2008GH128）研究报告（课题组成员：赵文、陈宁、方慧、邓蕾、陆烨）。

摘编、责编：杨长征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科研管理部供稿）